.我流史密斯pa
."你猜"乔鲁诺x黑帮杀手布加拉提
.万圣节快乐，这回也挺长的……
.虽然这篇应该用不上，但为了以防万一，我都会在某网站同步更新，之后会有用的，指路我主页简介＝U＝
6.
黑市酒吧裡，布加拉提剛坐下，普羅修特就端著酒過來，嘲諷道：「那種爆炸都弄不死你，太可惜了。」
布加拉提喝著啤酒，看都不看他：「謝謝你的關心。」
這時普羅修特的隊長里蘇特也走近了，高大寡言的黑髮男人對布加拉提點頭打招呼，並示意酒保再送來一瓶酒，道：「這個男人大難不死，我請客。」
「你也不用多此一舉吧，請這種人喝酒，酒都難喝了。」普羅修特倚著吧台翻白眼。
布加拉提舉起玻璃瓶隔空與里蘇特致意，表示感謝。
「那群炸了列車的人……你應該聽到消息了吧，布加拉提。」里蘇特道。
「我聽說了，整個組織兩周內就被殲滅。」布加拉提點頭，「我原本以為，BOSS會派你們小隊去善後，那樣的話，今天就換我請你喝酒了。」
「不，我們遲了。」里蘇特搖頭。
「就算我們去幫你收爛攤子也不代表為你報仇，搞清楚，是因為BOSS覺得他的武器被偷走後對方還公然承認相當沒面子罷了。」普羅修特切了聲。
布加拉提不理會陰陽怪氣，問里蘇特道：「那麼動作比我們更快的是……」
「是Requiem幹的。」里蘇特說。
「果然嗎。」
「不知道這是巧合還是挑釁，最近他們組織的威脅越來越有攻擊性，尤其是針對我們Passione。」里蘇特端著酒杯，臉上也並沒有擔憂，只是木然描述，「三年前還維持表面客套，各管各的地盤。」
「Requiem嗎……」
「你們說到Requiem！」里蘇特隊上的梅洛尼跑過來加入了話題，笑得很詭異，「知道嗎？他們的頭頭是個年輕女人喔，還是日本人，有一頭黑髮的蛇蠍美女……哇，好想親自跟她交手啊，滋味肯定很不錯。」
「叫什麼來著，操，日文真難念，汐、汐華……初流乃，是吧？」另一個成員加丘跟過來，沒好氣道，「在義大利用什麼日本名字，真讓人火大，垃圾人渣糞。」
「說是這樣說，但你們沒人見過她吧。」普羅修特攤手，「說不定是個醜女老太婆。」
里蘇特小隊的人互相看了一眼，最後都望向布加拉提——這個最有可能見過Requiem女首領的殺手。
布加拉提沒料到這齣，搖頭：「你們知道我不能透露任務的內容。」
「那就是見過了，如何，美人還是醜女？」普羅修特問。
「說嘛說嘛是好女人吧是好女人吧！胸大嗎屁股翹嗎叫聲怎麼樣？」梅洛尼更來勁。
「沒見過。」布加拉提繼續喝酒，「別問了。」
「我可不信，BOSS早年想趁他們發展壯大之前幹掉Requiem首領的，肯定會派你去。」普羅修特完全不信，又尖銳道，「看看現在人家氣焰多囂張，代表你這廢物任務失敗了對吧。」
「……」布加拉提頓了一下，沒有反駁，畢竟這也算是事實，而且是多年來無數次任務中唯一徹頭徹尾的失敗，不僅沒成功暗殺，甚至連對方的臉都沒見到，布加拉提下意識去摸了一下耳後的疤痕，一時無話。
「好了，大家別鬧。」里蘇特出聲制止，「談論敵對組織不是好事。」
「我們這是計畫怎麼幹掉Requiem，用美男計勾引她不錯，我自請出任務吧隊長……」梅洛尼發出咯咯笑聲。
「梅洛尼你還是算了吧，暗殺什麼的，要是當初派我去早就把那女人搞得服服帖帖，就像關在籠子裡的小貓咪一樣聽話——」波爾馬吉歐從球賽上分神插話。
里蘇特的小隊七嘴八舌，話題逐漸下流且偏離主題，布加拉提壓根不想聽了，他拿出手機，喬魯諾半小時前問自己什麼時候回家，布加拉提嘴角彎起，趁機離開座位，到酒吧外的巷子裡回訊息，順便抽煙。
抽到一半，里蘇特也走了進來，不抽煙，只是站在布加拉提旁邊，等他用完手機。
「怎麼了？」布加拉提抬眼，了然道，「有什麼不能在裡面說的事嗎？」
「威尼斯列車的任務，只派了你跟特里休。」里蘇特低聲開口，「你去之前知道他們盜走了炸藥嗎？」
布加拉提沉默，香煙漸漸在指間燃盡，他隨手丟到地上踩熄後踢開，道：「現在說這個也沒用了。」
「你不知道。」里蘇特用的是肯定句，然後說，「武器庫是我們小隊清點的，缺失了什麼都詳細上報了數量跟種類，不應該被遺漏。」
「你到底想表達什麼？」
「雖然不知道你做了什麼，但肯定讓BOSS不開心了。」里蘇特口氣依然沉悶，「可他沒有直接把你處理掉。」
「想多用一天是一天吧。」布加拉提從口袋掏出煙盒，自嘲著含上，點火，「能取代我的人不多。」
「一直在組織裡當殺手你甘願嗎？風險高卻油水少。」
「怎麼？」布加拉提琢磨著，但表面還是紋風不動，「你今天話特別多。」
「我覺得你適合去經營組織重要的地區。」里蘇特直接道，「是你的長處。」
「真沒想到，原來你對我的評價那麼高嗎。」
「要不要來我們小隊？」里蘇特說，「最近我們接管了米蘭地區，需要人手，再說與我們共事，應該會讓BOSS安心不少。」
布加拉提明白這次談話的核心了，但只是避重就輕：「先不說BOSS那邊，普羅修特估計會鬧得天翻地覆吧，他跟我很不對盤。」
「所以我還沒跟他們說。」里蘇特點明了為什麼跟來暗巷堵人的原因。
「……別說。」布加拉提又扔了第二根煙，一邊踩著骯髒的地板，垂著眼道，「也別往上說，如果有為你的小隊著想的話，里蘇特。」
「我懂了。」里蘇特也不感覺意外，只是默默看著布加拉提收起打火機準備離開的樣子，又說，「你知道這次能活下來幾乎是奇跡吧。」
「可能吧。」布加拉提擺擺手，「先走了，就不進去打招呼了，我跟你們關係也沒那麼好。」
「我知道你曾經被派去暗殺Requiem的首領，在威尼斯。」里蘇特不為所動地開口，「組織裡知道這件事的人也很少。」
「失敗的任務不值得放到台面上講。」布加拉提道。
「沒有暗殺者成功接觸過她，如果是你應該讓她負傷了。」里蘇特繼續說，「可能這就是BOSS還不願處理掉你的原因，看最近的情勢，你可能有機會一雪前恥，布加拉提。」
布加拉提本來要走出巷子，但還是轉頭看過來：「我並不確定，或許那次接觸的目標並不是真正的首領，只是一個核心高層。」
「怎麼說？」
「無論你目的是什麼，但至少釋出了善意，當是那杯酒的回禮，我就告訴你吧。」布加拉提把手插進兜裡，緩緩道，「Requiem的……姑且稱她教母，是個日本女性，但我很肯定當晚的目標……是男人。」
「……！」
「就這樣了。」布加拉提轉身離開。
「這件事你有跟BOSS上報嗎？」里蘇特對著他的背影問。
「再見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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同樣的海邊，喬魯諾帶著平底鍋跟小火爐出現時，布加拉提忍不住皺眉：「原來是認真的嗎？」
「我喬魯諾一向說到做到。」
布加拉提看他手上還有一網子貽貝跟墨魚，問：「買的？」
「不是，我早上在附近的漁港幫忙搬了些魚，作為報答，他們送的。」喬魯諾歪頭，「自食其力，沒有偷觀光客了。」
布加拉提被這個解釋給逗笑了：「你去搬貨嗎？」
「別看我這樣，其實力氣不小的。」
「但你人挺奇怪的。」
「可你不討厭對吧。」
布加拉提頓住，也沒有回答，喬魯諾沒有追問，開始張羅食物了。
他在一塊平坦的石頭上架鍋爐，用橄欖油跟蒜把海鮮們炒過，擠了檸檬又撒了點香料，很快就做好了，沒有盤子，但喬魯諾帶了兩把叉子，戳了塊墨魚遞過去，布加拉提也接下了。
「好吃嗎？」
「還不錯。」布加拉提誠實。
「那太好了。」喬魯諾也開動了。
吃了兩口，布加拉提出聲：「喂，你臉上還有沙子呢。」本來是想指一下位置，喬魯諾聽了卻很自然地把臉湊過來，要布加拉提替他擦去。
布加拉提猶豫了一下，還是伸手蹭掉了他臉頰上的髒汙，少年的皮膚溫熱柔軟，因正在咀嚼而一鼓一鼓的。
喬魯諾吞下食物後道：「謝謝你。」
「對了，你怎麼知道我今天會來？」
「我跟蹤你。」喬魯諾一派輕鬆地說大實話。
就是因為這樣的直爽，布加拉提連懷疑都懶，只是嗤鼻一笑。
「但其實也撲空好幾次了。」喬魯諾也沒說謊，畢竟像他這樣殺手的行蹤確實不好掌握。
「那麼說，你搬了好幾次魚嗎？」布加拉提忍著笑。
「是的，我已經快要跟漁夫們成為朋友了。」這些都是喬魯諾親力親為，完全禁得起布加拉提的打聽。
布加拉提嘆氣，可能無奈的成分居多，嘴角卻揚了上去。
吃完後他們在海岸邊走了一小段，今天的海很平靜，無風也無雲，海面上沒有船，岸上也沒有人，喬魯諾脫了鞋子卷起褲管踩著濕潤的沙，安靜地跟在布加拉提身後玩水。
走著走著，布加拉提停下，撿起一根被沖上岸的枯枝，在沙上寫下一串數字。
「我的電話。」布加拉提道。
喬魯諾探頭過來，數字寫在很靠近海水的地方，下一秒就被海浪沖散了。
「你其實挺壞心的吧，布加拉提先生。」喬魯諾抬眼看他。
「那得看情況了。」布加拉提挑眉。
「要是換成別人可能就記不住了。」
「但你可以。」布加拉提倒是挺有信心的。
「是的。」喬魯諾微笑，「我已經背下來了，謝謝你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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離開酒吧，布加拉提深夜回到家，雖然提前說了要喬魯諾先睡，但他走到客廳時看到那人洗過澡就直接四仰八叉躺在沙發上，後腦枕著手臂睡著了，看來是在等自己。
布加拉提沒有吵醒他，只是走過去慢慢蹲下，端詳了一陣，伸手把喬魯諾散落在臉上的金髮撥開後用手按住，低下去親他額頭。
本想悄悄離開不打擾他，可原本閉著眼睛睡著很香的人突然動了動嘴唇：「不多做點什麼嗎？趁我還在睡覺。」
「難道你醒著我就不能做了嗎？」布加拉提失笑，一邊將自己的頭髮繞到耳後，將脖子彎得更低去吻喬魯諾的嘴唇。
吻畢布加拉提想起身，脖子就被一把圈起往下抱，喬魯諾在他身上埋頭聞了通，打趣念著：「夜店的氣息，酒味、煙味……還有香水味，全都是花心的味道，今晚有豔遇嗎？」
布加拉提尋思香水味不是梅洛尼就是普羅修特的，豔遇……他也很肯定里蘇特的行為雖然令人意外，但比較像是突襲。
「我從來沒有過豔遇。」布加拉提一本正經。
「我不信。」喬魯諾揪著他的衣領，不打算輕易放過晚歸的男朋友，「那不勒斯五到九十五歲的女人都心儀你。」
「都不知道有這回事呢。」布加拉提哈哈笑，想起什麼似的道，「要說這個，喬魯諾，我在你包裡看到過很多次情書……」
「現在是我在發問，請不要轉移話題，布加拉提先生。」喬魯諾湊近了瞪著他。
「看來我說什麼都沒用了……」布加拉提翻身躺在地毯上成雙手投降姿勢，任喬魯諾跨上來東蹭西啃，他無辜道，「你想怎麼辦？」
「生氣了，我要檢查。」喬魯諾披散著頭髮，騎在他腰上煞有其事且饒有興致地開始脫布加拉提的皮衣，「看看你的領子裡有沒有口紅印，脖子上有沒有奇怪的痕跡……」
說話間上衣被掀起來，布加拉提幫腔道：「就算有奇怪的痕跡也可能是你造成的，說明不了什麼。」
喬魯諾一笑：「不，屬於我的，我每個都記得。」
「真的嗎？」
「沒有說謊。」喬魯諾垂下腦袋在布加拉提鎖骨一個快要消失的齒痕上又咬了一口，然後嗅了嗅，說，「是我的味道。」
「你是貓嗎？」
「你知道貓的舌頭都很鋒利嗎？」
「要這樣說，你的兇暴程度應該是頭獅子。」布加拉提看著身上人一頭亂得誇張的金髮，抬手拉了一撮，「黃金大獅子。」
可能從來都被戲稱成小孩子之類的，就算成年後身高也沒趕上男朋友，所以喬魯諾每次聽到這個威風昵稱都會很得意，臉上掛著笑下指令：「這些衣服、褲子都有別人的味道，我不喜歡……全脫了。」
「好吧，聽你的。」布加拉提忍著笑，開始脫上衣，T恤剛離開腦袋把他的頭髮也搞亂了，雙手還沒完全掙脫出去就被喬魯諾一口吻住上唇，然後兩人開始笑鬧著去解對方的褲子。
做完後他們雙雙仰躺在地毯上放空，半晌布加拉提先坐起身揉了一下脖子跟肩膀，四處找剛才脫下的上衣，喬魯諾看著他後腰那塊觸目驚心的深色傷疤，上頭還有縫線的痕跡，想到曾經有條鐵塊從這貫穿布加拉提的身軀，他心裡就難受。
「我先去洗澡，這味道確實不好聞。」布加拉提自言自語，低頭嗅了一下，「而且可疑的痕跡又增加了……」
喬魯諾挪過去環起布加拉提的腰一語不發。
「好了。」布加拉提摸著腿上的腦袋，「讓我起來，喬魯諾。」
「不要。」喬魯諾咕噥，「別走。」
「別撒嬌了。」布加拉提失笑，「你是沒斷奶的貓嗎？」
「剛才還說我是獅子。」喬魯諾抗議了。
「是啊，明明剛才還是的，現在吧……又是小貓了。」布加拉提沒找到上衣，直接套牛仔褲起身了。
「這樣說有點傷人啊，布加拉提。」喬魯諾還賴在地毯上嘀咕。
「當作稱讚吧。」布加拉提扣上褲子，揉了一把他的金色亂髮。
喬魯諾看著布加拉提上樓，想通了言下之意後滿意地倒回地毯上。直到細微的水聲從天花板上傳來，他才輕輕嘆了口氣，自語著：「我會繼續努力的，布加拉提。」
為了能保護你，成為獅子也好……成為王、成為神或惡魔，無論過程再困難，我都會不惜代價地辦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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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所以說，你拿到了布加拉提的手機號碼，一次性的？」米斯達頗有看戲的意思。
「不是一次性的，但也追查不到什麼線索。」喬魯諾看著存入手機中的聯絡人，「當然，GPS無果，潘納試圖用違法的方式也追蹤不到，他可能把手機關了或根本沒帶在身上吧。」
「真的能用嗎，你用這個號碼聯繫過他了？」米斯達一邊清槍管一邊道。
「傳了訊息，他每天會回復，現在不用去海岸碰運氣了，能夠直接約他出來見面。」喬魯諾交疊著十指，「包括上個月已經……四次了，吃飯或單純在附近逛逛。別緊張，我正約了第五次，米斯達。」
「那就好。我出差的時候都有這種進展啦？聽上去他已經對你卸下防備了吧。」米斯達哇喔了一聲，又瞇起眼，「但是你好像對他很有興趣，難道就這樣監視他一輩子，不動手了？」
喬魯諾盯著手機螢幕，臉色凝重了些，最後才搖頭：「不……他還是很危險，雖然我確實瞭解了他的為人，但只要他還是Passione的殺手，對我們就有極大的威脅，所以我會在下次見面時動手。」
「第五次動手嗎，好選擇！那麼總算，長達快半年的觀察，要了結了。」
「但是跟答應的一樣，我不會殺他，只會讓他再也無法造成威脅而已。」喬魯諾道。
「像他那樣的，得兩隻手都廢了才能安心吧，我覺得再一條腿更保險點，能下決心是很好啦喬魯諾……」米斯達掏了掏耳朵，「但你真的捨得？」
「沒有其他辦法了。」喬魯諾起身，悶悶道，「大概。」
「那天要我或納蘭迦在遠處待命以防萬一嗎？」米斯達收拾剛清理完的槍，問道。
「不用了，你們在據點等我的消息就可以了──」
「……」
「怎麼了，喬魯諾？你今天好像沒什麼精神。」布加拉提問。
「啊……是嗎？」喬魯諾回神，看了眼走在旁邊的黑髮男人，「我沒事，只是昨天晚上念書太晚了。」
「這樣啊，要不要回去休息？」
「不要，我想跟你在一起。」喬魯諾立刻道。
布加拉提用鼻子嗯了聲，彷佛已經習慣少年這種說話很直接的方式了，沒有質疑或表態。
他們經過一家冰淇淋店，喬魯諾停下腳步明示：「我吃點甜食就可以提神了。」
布加拉提失笑，對老闆道：「麻煩給這小鬼一個冰淇淋吧。」
「沒問題。」老闆為喬魯諾遞上，又做了一個給布加拉提。
「只要一個就好，我不用。」
「沒關係，我送你的，布加拉提先生。」
「那就謝謝你了。」
「原來是認識的？」喬魯諾舔著冰淇淋問。
「之前稍微……」布加拉提斟酌了一下，「幫了一點小忙。」
喬魯諾猜想可能又是保護費那種事吧，他忍不住小聲嘀咕：「你真的對整個那不勒斯的人有過恩情啊。」
「什麼？」
「不，你對鄰里真熱心。」
「對家鄉有感情是很正常的。」布加拉提道，「誰都希望自己的城市變好。」
「我也是。」
吃到一半，街上的孩子正在踢足球，踢偏的球飛過來，布加拉提用膝蓋接下並準確地踢了回去，小孩子十分崇拜，七嘴八舌圍了上來，布加拉提心情顯得不錯，將冰丟給喬魯諾，上去陪孩子踢足球了。
喬魯諾兩手都閑不得，只能站在旁邊看，看著看著也笑了出來。
「要玩的話去空曠點的地方，馬路上很危險的。」告別孩子們，布加拉提不忘提醒。
「布加拉提先生，玩夠了？」喬魯諾打趣，「你的冰都要化了。」
「不好意思。」
「明明很喜歡陪小孩子玩。」
「是吧。」布加拉提瞧了眼少年，彷佛有話要說。
「先聲明，我已經十六歲，真的不是小孩子了。」喬魯諾邊說邊舔沾在手指上的冰淇淋。
「真有說服力。」布加拉提戲謔。
眼見著快要黃昏，喬魯諾頓了下，道：「我想去海邊走走。」街上的人還是太多了，不方便下手。
「好啊。」布加拉提不疑有他。
那天的夕陽美得不可思議，儘管在這個城市裡長大，喬魯諾依然看得入迷。
太陽西沉，天色漸漸暗下來，喬魯諾想，要是在這裡動手，大概會毀了布加拉提最喜歡的地方吧。
「喬魯諾，好像要來暴風雨，天也暗了，回去吧。」布加拉提出聲。
喬魯諾怔住，沒想到時間過得那麼快，他們就這樣在海邊坐了一個下午，自己卻遲遲沒動手。
「我想……再待一下，可以嗎？」
布加拉提看著他，妥協地坐下：「只能再一下。」
「嗯……」
「你今天真的很疲憊，變得好安靜。」布加拉提道。
「可能吧。」
「但還是不願意回去。」
「我可以問個問題嗎？」
「問吧。」
「你雖然說著不會再管我了，但還是願意跟我見面，為什麼？」
「撇開某人鍥而不捨揚言要翻遍整個海岸不說……到底是為什麼呢？」布加拉提自問著，嘆了口氣，「我也不知道，可能是巧合吧，我沒在這裡遇到過其他人，既然碰上了……或許就是天意。」
「原來如此。」喬魯諾點頭，並吸了一口氣，要求自己完成任務，於是他道，「我們該走了。」
「嗯，馬上要下雨了。」
「我腿好像麻了，你可以拉我起來嗎？布加拉提先生。」喬魯諾抬頭看著他。
等會順勢握住布加拉提右手的那瞬間，是對方最沒有防備的時候，直接牽制他的慣用手，趁他重心不穩時就是最好的下手時機，快狠准地打昏然後這人就任自己宰割了……
布加拉提完全按照預料那般，朝自己俯身並伸出手掌，喬魯諾看著對方，總覺得這瞬間似乎被調慢了速度，印入眼中的那人的臉跟那雙藍眼睛，以及比初見時要溫和了很多的神情，都被無限放慢並且放大……就在即將觸碰到手的關鍵一刻，喬魯諾視線突然模糊了，正全身戒備的少年教父嚇了一跳——豆大的雨珠打在他的睫毛上，瞬間奪去了他的視線。
「下雨了！」布加拉提一把抓住喬魯諾的手腕，將人提起來就跑。
幾滴雨珠作為前哨，海岸瞬間就被傾盆暴雨覆蓋，夕陽的光彩被烏雲迅速吞噬，布加拉提牽著喬魯諾走在大雨中，雨水打在皮膚上甚至有些疼痛的程度。海風呼嘯又尖銳地刮起，將兩人的衣服頭髮都吹得亂七八糟，腳步也虛浮了起來。
布加拉提站在迎風處替少年擋著，關心問：「還好嗎？喬魯諾。」
喬魯諾搖頭：「我沒事……」雨大得他們幾乎睜不開眼。風雨來得很突然也很強烈，樹枝、砂石甚至垃圾都被卷起來了，一個鋁罐刮來，差點砸中喬魯諾的頭。
布加拉提搶先把少年的腦袋護進懷裡，在風雨中低頭道：「這裡離街上還有一段路，太危險了……先找個地方避一下吧。」
喬魯諾跟著他，來到不遠處一間船屋，因為視線受阻看不出來是做什麼的，布加拉提解開門上的鐵鏈，揣著喬魯諾進去。
關上門後，世界瞬間靜了下來，他倆濕透了，甚至頭髮上都還有小樹枝插著，此景過於滑稽，兩人互相看了一眼，都忍不住笑了出來。
「這個船屋是？」喬魯諾用布加拉提翻出來的毛巾擦著臉跟頭髮，他環顧四周，雖然整體還很堅固，但裡頭幾乎沒有傢俱，只堆放著一些雜物，燈也只有頂上一小盞還勉強亮著。
「是我認識的一個經營小渡船的人，但他上個月收掉生意去了國外。」布加拉提在櫃子裡翻找乾淨的毛毯，頭也不回道，「走得有點匆忙，托我把船屋賣了，剛好在附近，因此得救了。」
「是嗎。」不確定這裡是殺手的另一個據點，還是普通人布加拉提又一次熱心助人。
外頭風雨聲依然很大，整個船屋都能感覺到海浪拍打的動靜，布加拉提總算翻出一條薄毯，然後用它將少年的身軀攏住：「冷嗎？」
喬魯諾搖頭。
「把衣服換下來，先晾著吧。」
「你呢？」毯子似乎只有一條。
「我就不用了。」布加拉提自顧自脫下濕透的上衣，然後轉頭看過來，「我是在海上長大的，這不算什麼。」
「……」喬魯諾沒說話，布加拉提又張羅出一個水上氣墊跟充氣機。
「看來今晚風雨不會停了，我們等到天亮吧。」布加拉提充好氣墊，道，「勉強可以休息一下，你今天很累了吧，喬魯諾。」
喬魯諾裹著大毯子坐上去，而布加拉提在木板上席地而坐。
「你不休息嗎？」
「我在哪都可以睡得很好，不用在意。」布加拉提道。
喬魯諾看著他，慢慢開口：「但是我還是有點冷……你可以過來嗎？」
布加拉提想了一下，也坐上了氣墊，氣墊是單人的，他們都擠上來後基本沒有翻身的空間了，但毯子足夠大，喬魯諾分了他一半。
「我們可以一起睡。」喬魯諾道，「像是童子軍露營。」
布加拉提喃喃笑了：「我已經很久沒有這樣了。」
「怎麼了？」
「除了小時候跟父親擠一張床，好像再也沒有跟其他人一起睡覺了。」
「沒有女朋友嗎？」
布加拉提哈了聲，指了指他們局促的現況調侃道：「讓女性擠在這種地方，不是紳士的做法吧。」
「但我不是女孩子，我不介意。」喬魯諾躺下。
「那真是萬幸了。」布加拉提也躺了下來，兩個人都只能側躺，面對面。
聽著外頭的雨聲跟浪頭，燈泡的黃光很微弱，被風雨震得一晃一晃的，氣氛卻無比寧靜，喬魯諾開口：「布加拉提先生，你有夢想嗎？」
「怎麼突然問這個。」
「請告訴我吧。」喬魯諾口氣卻很認真。
「這個……如果可以的話，希望那不勒斯治安好一點，生活在這裡的人能更有保障也更安穩。」布加拉提想了下。
「說起夢想，難道不是跟自己有關嗎？」喬魯諾說，「你有想過自己的事嗎？」
「我……」布加拉提這次想得更久了，他說，「只要能過著普通的生活，我沒什麼特別的想法，幸運的話，跟對的人在一起，在家人陪伴下平靜地過完一生，這樣就好。」
如果是一般人聽到這種答案都會嗤之以鼻，因為這種事情根本無法稱為夢想吧，喬魯諾卻明白這是布加拉提的真心話，夢想之所以能稱為夢想，正是因為實現的機會微乎其微。
喬魯諾咬著嘴唇內側，然後擠出一個笑容，道：「我以為你會說想成為足球明星之類的。」
「說得也是，聽上去很不錯。」布加拉提點頭。
「你應該把這個當夢想的。」
「就聽你的。」布加拉提笑了，「還有，你該睡了，小朋友。」
「好吧。」喬魯諾只能閉上眼睛，道，「祝你夢想成真，布加拉提先生。」
喬魯諾沒想到自己竟然真的睡著了，他醒來時天剛剛亮，風雨也停了，天花板上的小燈泡似乎在昨夜就鞠躬盡瘁燒盡燈絲了，他把腦袋上方的窗簾跟窗戶打開，金色的晨曦照進屋內，伴隨零星的海鳥叫聲。
發現自己枕在布加拉提的手臂上，幾乎是依偎在對方懷裡過了一夜，而那人還沒有醒來，喬魯諾稍微撐起肩膀，低頭看著黑髮男人的臉，不發一語。
令人聞風喪膽的Sricky Fingers，就這樣毫無防備閉著眼睛，平靜地呼吸著，喬魯諾不禁在心裡想，如此鬆懈又那麼輕易相信自己的布加拉提，真的能成為殺手嗎？
答案是肯定的，喬魯諾已經知道了。
如果是現在，只需要一隻手就可以握住布加拉提的脖子，然後無聲無息毫不費勁地掐死他。
不能不動手了吧。
喬魯諾伸手撥開這人的髮絲，讓底下纖細脆弱的頸脖暴露出來，同時看到了他耳下那條傷疤，喬魯諾想去碰卻遲疑了，不知道為什麼每次看到這個疤痕都讓自己有種奇妙的滿足感，因為是生死交鋒間捕捉到機會逆轉了情勢的證明嗎？
昨天布加拉提脫了上衣，他的身體上沒有什麼明顯的疤痕，看來確實是很高明的暗殺者，但是只有這裡，自己留下來的，是只有自己才能在他身體上標下的記號，這讓喬魯諾有過去不曾體會的興奮……陌生的情緒過於強烈，所以不敢去碰。
真的要在這邊結束了嗎，傷害他，讓他殘廢，永遠解除自己的危機。
米斯達說得對，喬魯諾也沒有否認，他確實不捨得，卻別無選擇。
就在喬魯諾的手要貼上這人的咽喉時，布加拉提卻醒了過來，睜開眼，又眨了幾下，然後靜靜地注視著自己，那神情是喬魯諾不曾在他臉上見過，或是想像過的。
「……」被打斷的少年教父沒表現出什麼驚慌的反應，依然沉著，「你在笑什麼？」
布加拉提完全沒有發覺近在咫尺的危機，只是揉了會眼睛讓視線完全清晰，用還有些睡意的嗓子道：「說起來……喬魯諾這個名字有早晨的意思吧。」
「嗯？」
「就是現在吧，晨曦照進來，你整個人好像在發光……一醒來就看到這樣的畫面……」布加拉提伸手拾起喬魯諾的一撮金髮，道，「我還以為看見太陽了，真美。」
說著這種話的布加拉提肯定沒睡醒吧，為什麼要直視太陽還覺得很美呢？
喬魯諾腦中閃過這個念頭，但下一秒就直接吻住布加拉提了。
布加拉提愣住，金色的髮絲在他僵硬的指尖中流瀉。
碰到這人的嘴唇時喬魯諾回神了，但他沒有停下來，反而雙手捧起對方的臉頰，加深了這個親吻，直到布加拉提反應過來，推開自己。
「你在做什麼？」布加拉提瞪大眼睛。
喬魯諾不知道為什麼竟然有些喘，心跳也很快，卻有著前所未見的冷靜，他盯著眼前的人，然後把抵擋在胸前的手牽起，低頭親了親。
「喂……」布加拉提想抽回手，但喬魯諾確實沒說謊，少年看起來單薄但力氣不小。
「布加拉提先生，你昨天說謊了對吧。」喬魯諾自顧自地逼近他，「我問你為什麼無法不管我……你說因為巧合，還推託是天意，但其實是因為喜歡我，對吧？」
「……啊？」布加拉提怔住。
「從第一次在海邊遇到你開始。」喬魯諾說著又湊上去啄了一下布加拉提的嘴角，聲音輕巧，「我那時候就知道，你一見到我就喜歡上我了。」
面對這種發言，布加拉提震驚，愣在原處，甚至沒有躲開這一吻：「你……真是大言不慚。」
「我有沒有說謊你心裡很清楚。」喬魯諾翻身將布加拉提壓在身下，握住他的手腕，道，「而且你沒辦拒絕我……對吧，之前的一切……包括現在也是。」
布加拉提頓住，稍微掙動了一下，試圖用嚴厲的口氣制止：「……你別開玩笑了，立刻起來！」
「不是開玩笑，我是認真的。」喬魯諾毫不動容，把布加拉提另一隻手也抓住，垂下頭道，「不要的話，就揍我吧，我肯定打不過你。」
「什……喬魯諾你別鬧了，在耍我嗎？」布加拉提表情有些局促，只是瞪著他繼續教訓。
「不是喔，而且我現在要繼續親你了。」
喬魯諾口氣很平靜，甚至刻意放慢貼近的速度，少年散開的金髮整個籠住布加拉提的視線，有些直接垂在他的臉頰上，黃金色的但是冰涼的髮絲。
布加拉提看起來很緊繃，喬魯諾感覺被自己握住的兩隻手雖然試圖抵抗，但根本沒敢太用力，心裡更得意了。雖然布加拉提還是在最後一刻別開臉閃躲，但這種無謂的掙扎讓喬魯諾輕笑出來，順勢往上轉親吻他的耳朵，再來是那個自己不敢觸碰的傷疤，這次年輕教父沒有猶豫，直接張口咬下去，布加拉提明顯一僵：「喬魯諾……」
喬魯諾繼續吻著他的頸線，輕聲細語地道：「我也喜歡你喔，布加拉提先生，從第一次見面開始。」而這個第一次見面，恐怕比布加拉提認為的要早上許多。
「……」布加拉提聽了後沒說話，喬魯諾看著他的藍眼睛，真誠道：「請別拒絕我，布加拉提先生。」
「不是這個問題……」
「是因為你不喜歡我嗎？」
布加拉提仰躺著，片時閉上眼睛，啞聲歎息：「不是。」
喬魯諾滿意地彎起嘴角，再度封住他的唇，布加拉提跟自己的嘴裡都有海潮的味道，好像連舌尖都是咸的，喬魯諾第一次那麼喜歡海的味道，親了又親，直到布加拉提稍稍回應了他的吻，喬魯諾比想像中還要開心，自己本來就是光著身子，便開始動手去解布加拉提的褲扣。
「不行。」身下的人這次反應很俐落了，立刻捉住喬魯諾的手，「絕對不行。」
「為什麼？」喬魯諾相當坦蕩且無辜地看著他。
「你……」布加拉提一瞬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，幾番張口後道，「你還是小鬼頭吧。」
喬魯諾一聽挑了眉，掙開他的手繼續拆褲子：「我等等會讓你收回這句話，布加拉提先生。」
「不行不行……喬魯諾，這個不行。」布加拉提又推開他。
「我不明白，我喜歡你，你也喜歡我，為什麼不可以？」
喬魯諾知道布加拉提一肚子話要說，大部分是這人的職業問題，但最後只能憋出一句：「我……我要考慮很多事。」
「我也要考慮很多事，但我考慮完了，決定要跟你在一起。」喬魯諾義正辭嚴，而且說的是實話。
「你……你別擅自決定，我不能跟你在一起。」
「理由是？」
「……沒有理由。」
「恕我不能接受。」
「你不接受也……喬魯諾，等一下……別鬧了，你先停下來，喂！」面對不聽人說話甚至得寸進尺的少年，布加拉提稍微使勁一推，喬魯諾砰一聲摔下氣墊，腦袋還撞到了木牆。
「啊。」布加拉提就是擔心自己力道沒有掌握好，他扶起少年，「你沒事吧……」
喬魯諾卻撲上去抱住布加拉提的脖子，把臉埋了進去：「布加拉提先生，請別把我的心意當成小孩子的玩鬧，我的覺悟肯定遠遠超過你的想像。」
「……我……」少年溫潤的聲音是柔和又那麼不容挑戰的，布加拉提張嘴，猶豫了一下才放軟口氣，「我沒有質疑你的意思，喬魯諾，是我自己的問題。」
「是什麼問題？我可以替你解決。」
布加拉提哭笑不得，他歎了氣，還是鬆口了：「說得沒錯……我確實喜歡你，從第一眼開始。」
喬魯諾點頭：「我很清楚喔。」
「……抱歉，明知道不可能，還是再度跟你見面，讓你有了期待，是我不——」
「請別說『不可能』這種話。」喬魯諾打斷他。
「喬魯諾……」
「布加拉提先生，為什麼不實現你的夢想呢？」喬魯諾稍微鬆開他，把額頭抵在布加拉提額前，「我可以當那個人。」
「……」
「當那個陪你過平靜的生活，並且一輩子不會離去的人，我不行嗎？」
「喬魯諾……你這樣說是我的榮幸，但是……」
「你想不想？」喬魯諾又打斷他，清澈的綠眼睛直白地望進那人眼瞳裡，強勢又美麗，「不要考慮別的，只是問你的真心話，布加拉提……這樣的人生，你想要嗎？」
布加拉提沉默了一段，最後沒辦法似的嘆息，聲音微顫：「我當然想。」
「只要你願意，我就是你的喬魯諾……」喬魯諾捧著布加拉提的雙手湊在嘴邊，抬眼看去，「做你一個人的太陽。」
半晌，布加拉提沒有說話，只是幽幽吁了一口長氣，他抽回手捂著眼睛，喃喃道：「看來……我的確沒辦法拒絕你，喬魯諾·喬巴拿。」
「那就不要拒絕我。」喬魯諾把他遮住眼睛的手拿下來，「也請別露出那麼難過的眼神了。」
布加拉提聽了後淡淡地笑了一下，喬魯諾湊上來問：「請問我可以吻你嗎？」
「現在才想到要徵求我的同意了？」布加拉提笑出聲。
「因為我想聽。」
「……可以。」
喬魯諾立刻親了他一下，翻身跨上他的腰居高臨下地看著：「更多的呢，可以嗎？」
「……」這次布加拉提遲疑了，還是道，「你沒成年。」
「我超過十四歲了。」
「但我成年了。」
「那我們就是共犯了。」
「……就算我說不行，你也不會聽對吧。」
「是的。」喬魯諾毫不猶豫。
布加拉提笑了一下，感歎：「看來是個霸道的太陽呢。」
「沒錯。」
TBC
.Passione"美男计"作战计画√
.黑帮教父女装任务√
其实这章写完挺久的，只是后面的剧情我还没理得很清楚，怕之后前后会有抵触的情节，就又往后写了点才发。
这章也比较关键，多修了几次，更得比较慢了sorry～
